夜深人靜,蔣勁鬆背上挎包,打開房間窗戶,輕輕的跳了出來,他沒有手表,不知道幾點了,
不過看月亮的方向,應該是剛過半夜十二點,
蔣勁鬆來到了街上,街道上空無一人,他快步向招待所走去,
東大街招待所一共三層樓,每層十幾個房間,現在都關著燈,所有人都熟睡了。
因為是夏天,二樓的窗戶都開著睡覺,隻是有一層綠色的紗窗,
蔣勁鬆來到牆根底下,他四處望望,除了呼嚕聲和蟲子嘶聲力竭的鳴叫,其他一點聲音都沒有,
蔣勁鬆倒退兩步,瞅準了公安住的房間,他一個助跑,縱身躍起,人已經蹲在了窗台上,
他伸出右手撕開窗紗,側身跳進房間,
月光照進來,照得房間裡纖毫分明,這是個二人間,有兩張單人床,不過隻住著一個人,
蔣勁鬆躡手躡腳的走到床前,俯身一看,正是吃晚飯時看到的那個公安,此時公安睡得正香,坐了幾天的火車,疲憊的有張床恨不得睡死在上麵,
蔣勁鬆嘴角牽起了一絲獰笑,他伸出雙手,左手擒拿,扣住公安的喉嚨,右手捂緊了他的口鼻,
他一用勁,公安瞬間驚醒,他瞪大了眼睛,拚命想掙紮,想去枕頭底下摸東西,卻一點力氣都沒有,
蔣勁鬆一直是帶著微笑,捏碎了公安的喉嚨,公安渾身抽搐,終於寂然不動了,
蔣勁鬆直起身子,看著眼珠子都瞪出來的公安,他微微一笑,無聲的說了句:算你倒黴。
蔣勁鬆開始查看公安帶的東西,一個皮箱,裡麵有幾件換洗衣服,還有三百塊錢,一百斤全國糧票,兩張火車票,一張介紹信,還有一份外調函,
蔣勁鬆就著月光看著介紹信,原來這名公安叫陳航,是川省第一監獄的乾部,這次是奉命來保州府外調一名犯人的家庭背景,火車票上顯示是今天剛到的保州府。
蔣勁鬆從陳航的枕頭底下拿出槍套,他愛不釋手地玩了一會兒,這才脫下身上的衣服,把陳航換洗的襯衣穿上,
又把搭在床頭的製服一一穿了起來,最後他戴上大簷帽,蔣勁鬆忍不住笑了出來,他現在也是一名公安了,
蔣勁鬆將陳航的手表戴上,這是他人生中第一塊表,研究了好一會才明白表上的指針是啥意,
現在已經是淩晨一點多了,他得趕緊去火車站,買最早的一次列車出關,不管去東北哪裡,反正離京城愈遠越安全。
蔣勁鬆貼心的將被子給陳航蓋好,他沒有將死不瞑目的雙眼給闔上,現在的蔣勁鬆殺人已經成為了樂趣,他的心理扭曲到了極致。
蔣勁鬆沒有跳窗戶,而是大模大樣的從正門離開,趴在桌子上睡覺的服務員隻看到了他離開的背影…
.....
等到京城專案組得到保州府傳來的消息,已經是第二天的上午十點多了,
之所以陳航的屍體會被發現,是因為淩晨有人要入住,服務員帶著客人去開房門,敲了幾下門,服務員才想起來住在這屋的公安半夜出去了,
等到打開房門進了屋,倆人才發現了死人,大驚之下急忙報了案,
而此時此刻,蔣勁鬆登上了去往哈爾濱的快速列車,他還臭不要臉的用工作證買了一張臥鋪票,當他就著開水,吃著驢肉火燒的時候,保州府公安已經開始了調查。
等到十點的時候,有一個信息彙總到了保州府市局刑偵處,住在總督府後麵小旅館裡的一個叫白奎元的人,突然就消失了,經過照片辨認,確定了這個人就是京城連環滅門殺人案的罪犯蔣勁鬆,
但是此刻還沒有人把陳航的死和蔣勁鬆聯係起來,因為協查通報裡並沒有寫明連環滅門案的殺人手法,
保州府市局刑偵處急忙和京城聯係,王國華大寶等人這才知道蔣勁鬆已經逃出了京城,
但是蔣勁鬆下一步去哪裡成了謎,
專案組停止了大搜捕,各個分局各回各位,專案組正在研究蔣勁鬆下一步的行蹤,
下午兩點半,保州府市局刑偵處得到車站派出所的彙報,淩晨有一個公安手持死者陳航的工作證購買了去哈爾濱的臥鋪票,
等到照片辨認後,確定這個人就是蔣勁鬆,這一下案件串並起來了,獄警陳航是被蔣勁鬆所殺,他隨身攜帶的財物都被拿走,尤其是陳航的配槍也被蔣勁鬆拿走,蔣勁鬆的危險程度又成倍增加了。
等到京城得到了消息,已經是下午四點多,可是這個時候載著蔣勁鬆的快車已經出了山海關,
專案組的人一致認為蔣勁鬆要從訥河或者漠河逃出國境,隻有大寶不這麼認為,他始終堅持蔣勁鬆會去投奔自己的大爺,然後從長白山越境,
莫歧遠和陳原的意見統一,首先,蔣勁鬆從京城逃走,連父母兄弟都沒看上一眼,說明這個人生性涼薄,
其二是他知道煙集崗肯定會被公安機關掌握,所以他不會笨到自投羅網,
所以莫歧遠和陳原認為蔣勁鬆會利用白奎元的探親介紹信,逃往訥河,然後越境,這從蔣勁鬆買了去哈爾濱的火車票就可以證明,
他們是萬萬沒想到,之所以蔣勁鬆買了去哈爾濱的火車票,隻是因為這是保州府最早的一趟出關列車,
大寶也無力去反駁他們的意見,所以就沉默不語,
王國華看了看大寶,他做為專案組的組長,不能太偏向大寶,萬一要是大寶錯了,那就會在他的履曆上填上不好的一筆,
王國華也不能冷了彆的同誌的心,所以決定由莫歧遠帶著刑偵處的同誌,遠赴訥河進行抓捕,
當天晚上,王國華聯係了軍方,莫歧遠和陳原帶著十二個刑偵處的公安坐軍用飛機直飛哈爾濱,
大寶不置可否,打了個招呼回家睡覺,
王國華本想安慰一下大寶,想了想終究沒說什麼,年輕人,還是遭遇一些挫折為好,否則心態會變得越來越驕橫自大,再說,如果大寶的預測錯了,陳原作為張秉謙的心腹,會借題發揮的,
他怎麼也沒想到,大寶兩輩子加起來的年齡是他現在年齡的兩倍,論起沉穩的心態,大寶比他強多了,
大寶知道,局裡的這幫驕兵悍將是誰也不服誰,個個思維僵化,在大寶的眼裡,固執己見跟傻子沒什麼區彆,
尤其是陳原這個大傻B,幾乎是跳起來反駁大寶,就差指著大寶的鼻子說他過於自負,不把領導放在眼裡,自以為是。
大寶始終認為,遇見傻B千萬不要和他講道理,就是誇他,使勁兒誇把他誇成大傻逼,讓他自己栽跟頭,自己打自己的臉,
所以大寶決定自己行動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