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收獲就有了，秦大寶匆匆忙忙往山外走，一路上又打了七隻野雞和五隻山跳子，隻是這野雞很小，一隻都沒有二斤肉，山跳子也是，大寶是著實看不上，但是這畢竟是肉啊，留著給爺爺奶奶熬湯喝也好。

快到秦家溝的時候，從空間裡拿出五隻野雞和三隻山跳子，背著槍，兩隻手拎著，回到了爺爺奶奶家，到家一看，小花小紅已經收拾好了衣服，倆個小姑娘的臉上都是對幸福的憧憬，

這時都已經是中午了，秦大寶吃了兩個二合麵饅頭和一碗玉米糊糊，就要回城裡，

他叮囑二叔後天把狗蛋送到他家，又囑咐爺爺奶奶，拿來的東西要吃，不許省著，

奶奶舍不得大孫走，拉著大寶的手直抹眼角：＂這孩子，那麼金貴的糧食，哪舍得吃啊。＂

秦大寶聽著難受，抱了奶奶一下，眼睛有點紅了，他能感覺出爺爺奶奶的日漸衰老，所以拿的糧食都是空間裡出產的。

他小聲的在奶奶耳邊說道：＂奶，我給你和我爺拿的大米白麵得吃啊，我告訴你，這個是給那些大領導們專門種的，長時間吃會延年益壽，

我姥爺的級彆夠，所以配發的糧食也都是這種，你們一定得吃，我還指望著你們把身體養的棒棒的，以後好把你們接到城裡，去幫著看重孫重孫女呢。＂

奶奶的淚水止不住，一個勁兒地點頭：＂奶吃，奶把身體養好了，等我大孫成了親，好去照顧我重孫呢。＂

這老年人到老了不圖吃不圖喝，就圖個兒孫滿堂，人丁興旺，這就是念想。．

秦大寶從兜裡掏出五十塊錢，偷偷塞進奶奶的兜裡：＂你和我爺要是不聽話，以後我就再也不回來了。＂

奶奶嚇得趕緊說：＂奶聽大孫的話，一定吃，吃得胖胖的。＂老小孩小小孩，其實都得哄。

秦大寶讓小紅抱著包袱坐在挎鬥裡，小花坐在他的身後，回頭招了招手，啟動摩托向下麵的村裡開去。

爺爺奶奶，二叔和老叔他們站在坡上，看著摩托車穿過村子，消失在了遠方。

老太太抹了一把臉，老秦頭笑道：＂這怎麼老了老了，眼皮子還鬆了呢？動不動就抹眼淚。＂

老太太踢了他一腳：＂你個死老頭子！你才眼皮子鬆了呢！＂這一動彈，把兜裡的錢灑了出來，

二叔老叔急忙蹲下撿起來：＂娘，你兜裡咋有這老些錢呢？＂

老太太愣了一下，一把搶過去：＂當然是我大孫給我的了。＂

老秦頭背著手歎了口氣：＂老婆子，你說生兒子有啥用？要我說就是有一點用處，能給咱們生個好孫子。＂

老太太撇撇嘴：＂有這樣的孫子你就偷著樂吧，我看是你爹的墳頭冒青煙了，慶有那個癟犢子，也真就有這點好處了。＂

秦慶有挎著個胳膊在車間裡打了兩個噴嚏，嘴裡邊嘀咕：＂誰在背後罵我了？這咋連著罵呢？＂

．．．．．

大寶回到家一看，不光是陸秀娥抱著小當在家，秦淮如的父親秦鐵柱和她弟弟秦立本也在，不過爺倆坐在炕沿上，一臉的愁容，吧嗒吧嗒的抽旱煙，屋裡邊煙霧一片。

秦大寶帶著小花小紅一進屋，秦鐵柱趕緊站起來，見秦立本還沒反應過來，忙拽了他一把。

＂弟，你回來了？＂秦鐵柱局促不安地磕打著煙袋鍋子。

其實秦大寶和秦鐵柱已經是出了三服的親戚了，所謂的五服是指高祖，曾祖，祖父，父親和自己本身，

他們倆是一個曾祖，但血脈已經很稀薄了，所以也不太親，這也是秦淮如開始和大寶他們家不大來往的主要原因，

但是不管怎麼說，還是一個祖宗，姓一個秦字。

＂鐵柱哥，立本。＂

＂小，小叔。＂秦立本是個老實孩子，說話也是細聲細氣的。

秦鐵柱也有點局促不安，站也不是，坐也不是，

大寶拉著他在椅子上坐下，從兜裡掏出煙，遞給了秦鐵柱一顆，

他現在自己抽的是白皮的特供煙，給彆人上煙都是拿的普通中華，這個都夠了不起的了，一盒八毛錢，大生產才八分錢一盒。

秦鐵柱隻抽過一次卷煙，那是秦淮如成親以後，和賈東旭回娘家的時候，賈東旭給他敬的一顆，

他接過卷煙，稀罕的要命，趕緊夾在了耳朵上，又抽起了旱煙袋，大寶剛要給自己點上一顆，

小當一看見大寶，立刻在陸秀娥的懷裡掙紮了起來，兩個小手乍乍著，小嘴哦啊叫著。

大寶趕緊把身上的製服和棉襖脫了，騎了一路的摩托，身上帶著寒氣，這麼抱彆把小當弄感冒了，就這份細心都太難得了，

其實這都是上輩子照顧妹妹的經驗，他對妹妹的愧疚化為了極致，舉個例子，妞妞喜歡吃魚，都是哥哥挑完刺喂給她吃的，幾十年如一日，妞妞從來沒被魚刺卡到過，

他抱過來小當，從褲子兜裡掏出一塊奶糖剝開，放進小當的嘴裡，小當長了六顆小牙，讓她舔，奶糖大，也不擔心孩子咽下去噎著，小當吃了糖樂的直撅達。

陸秀娥趕緊讓小花小紅坐下，這倆個小丫頭一向跟她大娘親密，一邊一個抱著大娘的胳膊，嬌聲嬌氣的叫著，把陸秀娥給樂沒邊了。

＂花呀，你和小紅這回在大娘家多住些日子，大娘給你們做好吃的。＂

＂大娘，我哥說送我去當兵…＂

小當靠在大寶的懷裡，指著奶粉罐，一個勁兒地啊啊的叫，秦大寶樂了，狠狠親了她一下：＂小丫頭，你可聰明了。＂

他一手抱著小當，一手沏奶粉，頭也不回地問他媽：＂媽，淮如和她婆婆還沒回來？＂

陸秀娥剛聽小花說想當兵，這個她倒沒覺得奇怪，自己娘家的三個女人都是軍人出身，這個女人當兵也沒什麼。

她聽到大寶問話，抬起頭回答道：＂應該快了吧，昨天軋鋼廠的車送回老家的，人家車肯定不能等著，估計她們得坐公交車回來。＂

＂我爸呢？不是受傷了嗎？沒在家呆著？＂

＂他那個人？說車間任務重，人手少，這不，歇了一天，今天就上班了，咋說都不聽。＂

秦大寶放下暖壺，回頭笑道：＂還是揍的輕。＂

陸秀娥眼睛一瞪：＂這話有能耐等你爸回來，你當他麵說？＂

秦大寶扁扁嘴，他沒這能耐。

大寶抱著小當坐在八仙桌旁，用小鐵勺攪勻奶粉：＂媽，小紅想念書，我估計得從小學四五年級學起，你說上那個小學好？＂

＂紅？十三了，按年齡應該上六年級，要是怕跟不上就上四年級吧，咱這離軋鋼廠小學近，就上那吧，到時候就把紅的戶口落到咱家，按你爸的家屬到學校報名。＂

＂行，我讓我二叔把戶口證明開岀來了，明天我去找譚所長把小紅的戶口落了，再去學校辦手續。＂大寶把奶粉攪勻，現在的奶粉奶香十足，聞著有一股膻味，

＂兒子，那小花你是咋安排的？＂

＂後天我二叔把狗蛋送來，我帶他倆去武裝部登記體檢，體檢出結果估計得一個星期，還得等接兵的來，怎麼也得一個月，到時候看看讓狗蛋去我小舅的部隊，

小花？明天我回我姥家一趟，問問我小舅媽，如果她們醫院能接收，就讓小花去學護士，如果有困難，就先去我小舅那兒，等有機會再往回調。＂

陸秀娥點點頭：＂這樣行，派出所那邊你彆去了，明天我去找譚所長吧，應該問題不大。＂

娘倆的嘮嗑，把秦鐵柱父子都聽傻了，這些話他們也聽得懂，知道這對於他們來說是天大的事情，怎麼在這個娘倆的口中說得這麼輕鬆呢？

秦鐵柱也看岀來了，這慶有叔的一家今非昔比了，尤其是大寶，這是有大能耐了，得告訴淮如一聲，這以後得常來往，說不定到時候也能拉自己兒子一把。

秦大寶伸手接住小當吐出的奶糖，隨手扔了，秦立本一頓呲牙，就差點撲到地上舔起來了。

大寶喂小當喝了兩口奶粉，柔聲說道：＂乖，小爺爺去做飯，讓太太喂你好嗎？＂

小當的小腿踢打著，啊啊的說著火星話。

＂真乖，＂他親了小當一口，小當轉頭扒著他的臉也咬了一口，彆說，這小牙咬一下還挺疼。

＂媽，你來喂吧，我去做飯。＂秦大寶本來想晩上去姥家看妹妹，現在有了客人，也就去不了了。

秦大寶進了廚房，小花和小紅也跟了進來：＂哥，我們幫你做飯。＂

大寶用額頭頂了一下兩個妹妹的小腦袋：＂去你姐那屋歇會，左邊那個帶床的，大哥一個人做飯很快的。＂

小花小紅想幫忙燒火，可是瞅了半天沒有大灶，隻好聽哥哥話去了翠翠的房間。

小姐倆吃驚的看著姐姐房間裡的擺設，半天都合不攏嘴，坐在拔步床上，姐倆跟做夢似的。

小紅碰了碰小花：＂姐，你掐我一下，我不是在做夢吧？＂

小花低著頭搖了搖，她的眼睛裡充滿了淚水，她知道，從今天開始，她和妹妹再也不是人家說的賠錢貨，她很慶幸，如果沒有自己的勇氣，就不會有這樣的人生。